小時後,母親每年都會親手包粽子,我總是被分配到洗粽葉的工作。記憶中小小的我就坐在泡滿粽葉的好幾個大水盆前,用小刷子刷個不停….汗流浹背的我,心中忍不住嘀咕:好想出去玩啊!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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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年端午前夕,小小熊突然問我不少問題,他說:

「媽媽,雄黃酒為何可以驅蟲?好喝嗎?」

「媽媽,艾草長什麼樣子?你會去哪裡找?掛在門口嗎?」

原來小小熊的幼稚園老師有仔細告訴他們端午節的習俗,小小腦袋想了解更多,所以連珠炮般地問了好多。

這年頭對孩子不能太敷衍,所以上網努力查了資料,解釋給他聽:

《帝王歲時記勝》說:「五月五日,細切蒲根,拌以雄黃,曝而浸酒,飲餘則塗抹兒童面頰、耳鼻,並揮灑床帳間,以避毒蟲。」

本草綱目記載,雄黃辛溫有毒,具有解蟲蛇毒、攻毒燥濕殺蟲的功效,常用於癰、疽、疔、瘡、疥、癬以及毒蟲蛇傷。但由於含有毒性,孕婦忌用,而且不管內服或外用,都不能過量。

我告訴小小熊,小時候爸媽在我耳後塗過雄黃酒,還額頭寫上一個「王」字,他很羨慕。

關於掛艾草、菖蒲、榕枝的習俗,是這樣的:艾草代表招百福,是一種可以治病的藥草,插在門口,可使身體健康。榕枝在民間的意義可使身體矯健「插榕較勇龍,插艾較勇健」。菖蒲為天中五瑞之首,葉片呈劍型,象徵去除不祥的寶劍,後來的風俗引伸為「蒲劍」,可以斬千邪。通常將艾草、榕枝、菖蒲用紅紙綁成一束,插或懸在門上,趨吉避凶。

離鄉多年,家中早已遺忘要掛艾草的習俗了(在美國也不好找)。回台後特地打電話請公公幫忙多買一束艾草、菖蒲、榕枝組。端午節當天,小小熊終於看到實物,感覺新奇又開心!

*小小熊拿著菖蒲劍,說要辟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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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熊班上也很可愛,小三的導師特別舉辦了一場「粽子品嚐大會」,要大家帶家中粽子來,還放映了粽子製作的影片給大家看。小熊也品嚐到了南部粽、北部粽、鹼粽、菜粽老師最後送大家一人一顆「冰粽」,孩子們超開心。

回家後我故意考他:南部粽與北部粽的差別何在他告訴我:北部粽是將糯米先炒過,再包入豬肉,香菇、蝦米、鹹蛋黃等配料於竹葉中再蒸熟,吃起來有點像油飯。南部粽是餡料炒熟後、包進生糯米裡,混合整粒花生,用大鍋熱水直接下鍋煮熟,口感偏黏;有些南部粽會灑上花生粉再食用。所以除了做法不同,「有花生」也是南部粽的一大特色。

看來「粽子大會」果然讓小熊哥對粽子了解許多,老師的教法很成功。

在美國居住時,我們體驗了很多美國人過節的傳統,但也希望孩子能不忘記自己傳統;台灣同鄉會的長輩們,總是熱心地在端午節前包粽子,材料不足也要有心意,所以沒有鹹蛋就放滷蛋半顆;中文學校的校長也會努力解說端午節的故事。當時的我常想:以前在台灣,反而沒那麼積極推動這些舊文化吧?回台後才發覺:鄉土教育在台灣是很重要的基礎課程!孩子們能從小在生活中,耳濡目染傳統文化,感覺真不錯。

*小熊們買的香包,與愛吃的端午綠豆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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端午節對我而言,最難忘的其實是「洗粽葉」的回憶。

記得我小時後,母親每年都會親手包粽子。哥哥幫忙包,我總是被分配到洗粽葉的工作。母親很體貼,包的粽子常常免費分送許多鄰居、親友,所以需要的粽葉量很大!記憶中小小的我就坐在泡滿粽葉的好幾個大水盆前,用小刷子刷個不停….汗流浹背的我,心中忍不住嘀咕:洗一整天都不得休息,好想出去玩啊!

母親是南部人,嫁到北部定居後,自創一套包粽子的方式:將糯米炒過,包入豬肉,香菇、蝦米、鹹蛋黃等基本配料、再用用大鍋熱水煮熟;有時會放些花生、有時就改包大栗子!有時魷魚乾或火腿也會出現在母親的粽子裡。如今想來,她包的算是「南北混合粽」吧?

粽子剛起鍋後,母親就會招呼我來嘗鮮,只見廚房裡,滿是煙霧與竹葉的香氣,一串串新粽掛在牆壁上方放涼;一打開剛煮熟的粽子,品嚐到鹹鹹甜甜的油蔥酥、醬油配糯米香菇的滋味,吃的津津有味我,馬上就忘記洗粽葉腰痠背痛了。

更特別的是,母親不但包肉粽,也包豆沙粽:晶瑩的白糯米,配上母親自己煮炒的冰糖豆沙餡,Q的口感加上綿密的甜味,不用沾糖蜜也口口芬芳!

如今母親因退化性關節炎,還要照顧生病的老父,已經不再親手包粽子了。不用再辛苦洗粽葉的我,反而平添惆悵懷念----再好再貴的鮑魚粽、帝王粽,也比不上那母親粽的滋味!如今粽香成為塵封的往事,母親的手工粽,只能在夢中回味,成為永遠的回憶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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