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多年前寫過一篇老公公鼠離開熊家的文章(獻給小倉鼠的無言熱淚)。現在，三線鼠Furball再次觸動淚眼時刻。
本來不想再養了，朋友說實在有困難不能養，還說附贈豪宅飼料，請我們照顧一隻三線鼠.....想想國三生需要紓壓，我就同意：再養一次吧！
沒想到，療癒的不是老大，而是母親。
Furball來的時後，真的附贈豪宅一棟！ 原主人為他準備了好大的整理箱，仔細地挖洞，放好滾輪、外接水瓶、樓中樓、還有玻璃木屑室！這麼好的配備，只為一隻價值20元的三線鼠？！(我查過三線鼠真的很便宜，算賤命一條)；我看了，有點驚訝。
老大每日早出晚歸，Furball來後，國三的他多半在校念書，所以變成我、老二、老三輪流照顧。老二青春期陰晴不定，心情好幫忙清清籠子、看著傻笑，心情不好便自閉地念書去也~老三一派天真，餵食很開心，打掃完全不行....
所以，Furball是我的第五個責任(其他四個都是熊)。
學過心理學，總有些壞習慣：巴伐洛夫有趣的心理學實驗：古典制約 (=狗聽到鈴聲會流口水)，我一直很想來試試看。所以每次餵他，我必定會大聲地說：「Furball，吃飯了！」
等他出來我又叫好幾聲，才把食物放到他的食物餐盤裡。
而這小倉鼠真的被我制約，以後他每次聽到我聲音，總會睜著大眼、從木屑瓶中鑽出頭來，確認是我後，便自動跑到食物盤等我！我會摸摸他說：「好吃嗎?」
Furball還有一個很神奇的地方：他會在固定的地方尿尿！(很多狗還不會)--豪宅的右上角落，是他的廁所，沒人教他，他自己決定的。這樣他不會弄得一身髒，我也只要固定擦乾淨那裏就好，省去許多洗籠子的時間。
去年我趕稿時間多，每次累了，我就蹲在他豪宅前，餵他喜歡吃的東西：杏仁、葵瓜子、麥片、高麗菜葉、胡蘿蔔；有時自己做了胡桃全麥吐司，也分些給他試吃。他總是很捧場，吃的津津有味！
不過，這一天還是來了：
老二正好考完期末考，心情大好地回家....
其他兩個孩子的反應是這樣....
等老大看完Furball最後一眼，我就要把他埋在樓下不遠處，山茶花樹下，以前老公公鼠長眠的地方。
原本我只打算自己去，沒想到三個孩子都堅持要去！一路上，老大沉默、老二無語，只有老三看起來很興奮，譏哩瓜啦說不停！
三兄弟七手八腳把墓穴挖好，Furball怕冷我又加了很多木屑，終於，讓Furball長眠了。
回來的路上，老二開始一直哭，他不斷拭淚、雙肩顫抖...原來冰河青春期的他，其實是很多愁善感的！老大則是像一座高牆，看不出表情，就像當年一樣，他總是那麼內斂。
睡覺前，老三終於留下眼淚.....他似乎發現Furball不在不是那麼理所當然了！他不能再餵他、再去偷拍他的木屑瓶、等他探出頭來；也不能看他津津有味地啃葵瓜子，而是睡在冷冷的山茶樹下，不會動了。
五歲的他，終於有些明白：「死」，是一種長久狀態的離別。
昨晚睡前，他問眼睛紅腫的我說：
「我可以再去挑一隻老鼠嗎？你不是說只要20元？我還要叫他Furball...」
老實說，在趕稿的日子裡，每天逗逗牠、餵牠吃東西，跟牠講話，是很療癒的時刻。雖然在寵物店牠只價值20元，Furball也是送的，但是對我來說，牠已不只是賤命一條、掛牌20元的老鼠而已了。
我沒有確切回答孩子，但很確定：新的不能叫Furball，因為真正的Furball，已經永遠長眠在我腦海裡了。
再見了！Furball，謝謝你曾陪伴的可愛日子。
留言列表
